一碗阳春面
赵老实慢慢地收拾着摊子上的家什。天已经擦黑,官道上行人渐稀,他那些盆啊筐的也都见了底。快过年了,官道上人走马驰,南来北往,个个都往家里奔,摊子立在这三岔路口,生意好做得很。他一面归置起碗筷炭火,一面盼着能再来个客,把最后那一绺面条卖出去,然后收摊儿回家,媳妇端上热腾腾的饭菜,胖小子叫声“爹”,美得很。
隐隐地,一串马蹄声顺风传过来,越来越近,赵老实一抬头,昏暗的夜色里只看见两匹马并辔而来,马上端坐着两名骑手。赵老实心里正估摸着这两人会不会光顾自己的生意,马已在摊前停住了,就听马上一人出声问他:“店家,还有吃的吗?”
无声 章台柳衍生共君此夜须沉醉
五月,正是薰风拂面,百花竞繁时节。汴梁城外,金明池畔,红花绿树,水明如镜,引得无数游人。
几位青年公子漫步花树间,其中一人扬声诵到:“‘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兴,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沙欧翔集,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一碧万顷’ 虽不敢比,但若论‘岸芷汀兰,郁郁青青’,料来金明也不输洞庭了。”另一人道:“柳兄此时引出文正公来,雅则雅矣,却是少了一景。”再一人道:“哦?愿闻高论。”“岂不闻‘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柳公子手按折扇,将前端虚画一圈,接下去道:“‘意浓态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言毕三人大笑。又行几步,柳公子伸手拨开迎面而来的柳条,问道:“杨兄此次上京,是赶考,访友,还是做生意?”姓杨的青年答道:“小弟四海为家,此次是专为瞻仰上国风光而来。”另一位沈姓公子笑道:“既如此,左右我与柳兄无事,不如陪杨兄四处看看,也好听杨兄讲些他乡胜景,让我们这对井底之蛙开开眼界。”杨公子忙拱手道:“沈兄太谦了,有两位兄台相伴,小弟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