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家傲·天涯倦客
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延州不大,亦不丰饶,只因地阔寨疏,兵力薄弱,又是夏军出入必经之地,景佑元年夏主元昊反宋起兵,自此之后,三十余年未遭战乱之地便复受重创,民不聊生。
此间,夏主元昊为扩大疆域,掠夺财物,更为逼迫大宋承认夏国,乃联辽攻宋,又对宋境附属之国使各个击破之计,从而孤立宋室;至宋景佑四年,夏国疆域已扩至十八州,境土方圆两万余里,其间西夏铁骑过处,无不生灵涂炭,断壁残垣,百姓家无宁日,却已平常。
眨眼间白驹过隙,这时已是宋宝元元年。
南乡子·鸿雁双飞
回首乱山横,不见居人只见城。谁似临平山上塔,亭亭,迎客西来送客行。
归路晚风清,一枕初寒梦不成。今夜残灯斜照处,荧荧,秋雨晴时泪不晴。
西子湖畔天一阁,临窗凭栏,阅尽满湖秋色。晚风轻送,拂面温柔,阁楼飞檐上铃铛作响,叮叮当当,檐下之人默默听着,目光幽深,却已不知怔怔出神去了何处。
檐下还有一张八角檀桌,摆了盘醋鱼,另有些小菜点心,一壶好酒。桌边锦衣公子抿一口杯中清酒,转过头去见他出神,不禁噗噗发笑。
那人闻声白他一眼:“很好笑么?”
“当然好笑。”锦衣公子音质清脆,缓缓摇着手中折扇,挤眉弄眼怎么看去都是不怀好意:“想来以你的本事,居然用了半月都成不了那花魁冷凝香的入幕之宾,莫不是……有了真命天子后,那套寻花问柳的本事却没了吧?”
情寞寞
半夜里,雾湿水冷,风中有弦声幽幽地传出很远。我推开窗扉,擦过横出的一截梅枝,花瓣便簌簌地抖落下来。
这已是冬日最后的落花了。过几日,春花似锦的热闹将取代这些寂寞的冬香,那个时候,谁还能记得这样安静清寒的味道?夜风冷冷吹过来,我复又掩上窗,回到床上裹住被褥,仔细凝听那道隐隐约约的弦声。这样子半梦半醒的,不知不觉间,弦声渐渐不闻,鸡鸣却拉开朝日的第一层面纱。
窗缝里能看见远处微微变白的天色,童子推进门来愣了一下:“先生,您又这么早醒?昨夜里又听见了弦声?”
“你没听见?”
童子鼓着红扑扑的脸蛋,很孩子气的说:“您还说呢。那日我约了几个人一晚上等,哪里有什么弦声?大伙都说怕是先生睡糊涂了!”说着服侍我下床洗漱。“先生今日不去私塾,又要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