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衾记》作者:流暄

时间:2009-03-01 13:06:19 作者全部小说

【内容简介】
香衾里,男女共眠一塌,颠鸾倒凤,一晌贪欢;
香衾外,男不知女不语,春梦无痕,珠胎暗结。
局里局外,戏里戏外,眼见着戏幕一层层揭起,迷雾一点点散去,这一曲香衾记怎生唱罢?【内容试阅】 琉璃钟,琥珀浓,小槽滴酒珍珠红。
  酒液入喉,醇厚悠长,登时便是让杜简自睡梦之中苏醒过来。一眼望去,满屋子里但见杯盘狼藉,酒香蔓延,便是脖颈边上也是有一小酒盅,兀自滴着琥珀色的酒液。酒液大约是滴得有些时候了,在颈子纱被乃至枕面上留下一道道一点点微红的酒渍
  呻吟一声,杜简也不理那酒盅,一手将那酒盅打将去,只揉着眉间额上,正是发力欲起身,下体猛然传来一阵酸痛酥软,她腰肢如同折了一般,竟是提不起半丝气力来。
  这究竟是……
  正是惊异间,身侧突然传来一声男子的咕哝声,令杜简原是有些麻木疼痛的脑子猛然一震,竟是瞬间清晰起来。
  呆楞许久,杜简方是迟迟着转眼看去。只见身侧躺着一二十余的男子,修眉入鬓,长睫落影,虽是酒醉而睡,但眉宇间透出的萧萧疏朗之色,却是越发得明晰。
  自上往下看,这男子虽是风姿洒落,但一身淡白八起竹青惠兰大团花的交领单衫却是解开了大半,躯体袒露,多有猥亵狼藉之感。绕是如此,他手中却犹自抓着一个酒盅,口中似在言语,只看着那衣衫身上的暗红酒渍,便是晓得这人原是醉糊涂了。
  楞楞地看了这男子良久,身上突然觉得一丝凉意袭来,让杜简不禁暗自哆嗦了下,心里一颤,一个她不敢置信的念头便是浮现出来。
  战战兢兢地低首看去,杜简脸色猛然一红,继而一白,半晌竟是青胀一片。她这一遭身无寸缕便也罢了,尚可略欺瞒自己一些,只是那身上无数或紫或红的咬痕,以及下体传来的那种难堪的酸痛,却是令她不得不接受现实。
  狂饮大醉,酒后乱性。
  想到这句,这杜简脑中便似被锤子击了一下,嗡嗡作响,昏昏沉沉间,只觉得一片黯黑。好是半天,她才强自压住心中的惊急羞怒,咬牙起身,掀了那纱被,支起身子,勉力磕磕碰碰地撞坐在桌椅边上,猛提起桌子上那一壶子冷茶便是喝了个透底。这一壶子的冷茶灌下,一股寒栗之气自腹中散开,虽是浑身打了一个冷战,却也解去了她三四分的酒后头痛之感。
  斜倚在桌上痴痴愣愣半日,杜简方是恍恍惚惚,想起昨日之事来。

第一章 酒缘
更新时间2008-10-29 20:05:01字数:3686

 人言道,春雨贵如油。才是阳春三月,那春雨仍是绵绵密密,连月不止,只将金陵一城困了半日的烟绿雾青,抬眼看去,绵雨一带,洇出了一丝丝一片片湿绿,碧树杂花,漫漫洒洒十里春色。
  金陵乃是六朝古都,纸醉金迷之地,自是蔓延着一段说不尽道不完的楚楚风致。且不言那石城霁雪、钟阜晴云、鹭洲二水、凤凰三山,也不说那龙江夜雨、北湖烟柳、秦淮渔唱、楼怀孙楚,只道城西的一个古渡口,也是极好耍的地界儿。
  那老渡口却也是有些年月,垂老得早已不堪船行往来,只这一带青树绿堤,远山近水,仿若是一卷墨生烟云的烟雨山水图,清淡宁和,最是那山水风月佳处。更有传言道这桃渡便是在此乘舟,道这美人夜行,怎能走那秦淮河一带的繁华风月地儿?自是择取了这宁和适宜又非偏僻的渡口。只是这美人夜渡,秋江夜月,衣香髻影,当是横绝一时,于今只剩这绵绵不尽的东流水,倒是令人跌足生叹。
  由着如此,这老渡口虽是古旧了,但那游赏的佳客画舫倒也常行经的,却不是那甚是冷清的地界,由此那庄子人家乃至于酒家却都有好些,更添了几分热闹繁华。
  那老渡口虽是处处好,只名儿一件不好,却是极俗极拗口。远近的人家自前代起,便是将其唤作老杨柳渡口。那城内的文人雅士,稍作变通,便将这老杨柳渡口,去了那老、口两字,只唤作那杨柳渡罢了。
  城东 杨柳渡
  靡靡霪雨虽已是消散,东边的日头自那云间探出来。但这金陵城一月余的雨水,却是使得那渡口足足涨了两尺余,岸上泥滑苔湿,极难落脚,因着如此,绕是今日好个晴明天儿,满城的人动了一半儿踏青耍儿,这渡口却是不必寻常热闹时的景象,登是人少车稀,使得那杨柳渡的一众酒家更是跌足叹息。
  正在这一干酒家跌足叹息的档口,那丰乐楼里顺着风儿传出一阵细细微微的琴瑟声,抬眼望去更觉那楼上楼下纱卷帘间人影晃动,那几个酒家不由皆是叹息,道:“这丰乐楼真真是占着天大的便宜,满城的酒家,哪家不想着这官家办的品酒会落在自家,可偏生开头的那三次红状俱是被他们夺了,官家便是令从今品酒会俱是将这放在丰乐楼。且不说今年他家的酒就好不好,实实是天大的脸面啊!”
  “这脸面算什么。平白的这一日下来,也够丰乐楼得一注财了。”边上一人听闻这话,极是不伏气,只冷着脸将抖了抖衣衫,瞥了那稍远处的丰乐楼一眼,才是又道:“谁家不知,这金陵城的富户风家开得酒家,早已是金陵城内首屈一指的,自是比不得的。可那祈乐楼才开得二年,竟是连着它也比不上。若是我早已是羞煞,那里还做得这酒会!”
  听闻这话酸醋味极浓,一个正是欲回转身的店家掌柜不由失笑,只停下步子,笑吟吟着道:“我说记掌柜,你这话没的白说,这祈乐楼连着风家也只略略占得一头,那丰乐楼比它,岂不是太苛?况且我等只是那小酒家,有无好酒,没的说这个作甚。”
  边是说着,这掌柜边是往自家去,众人见着那记掌柜涨红了脸,也是觉得无甚滋味意思,俱是散了。倒是边上两个正是路过的人猛听得这起头的三两句,一前一后俱是驻足暂听,待得这人散了,前后视线相和,不由一愣,接着便不由俱是一笑。
  若是旁人细看来,这两人身上俱是戴着唐巾,穿着一身半旧不新的单长衫,只前者为淡白底竹青惠兰团纹,后行者为云白底石青龟背团纹,但细细看来,却觉得闲雅素淡,不觉奢华,极是贴合。只是前面的男子英眉俊目,萧萧疏朗,长身玉立之间颇有男儿英姿;后面的男子却是面如傅粉,神凝三秋,恍若芝兰玉树般俊秀雅致。
  略后面的男子看的原是有一面之缘的人,不由略略兴起,笑着道:“想不得是风公子,丰乐楼里相别不过一刻,便是再度相逢,真可说是有缘。既是如此,何不择个酒家,对饮一杯?”
  那风展辰听得这祈乐楼的杜简言辞爽利,极是俊秀清雅的面容上也是漾出一片温煦,笑着道:“若是择个酒家,方才那几人说的岂不大好?祈乐楼里酿的春醪素来极好,那九酝酒更是清醇无比,况沿路景致极好,可称得天公有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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