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骐,下班陪霏霏去买件首饰。随她挑,我答应的。」
萧逸骐扶一扶鼻梁上的眼镜,面无表情的对电话问:「你说的是哪一个?中山路酒店的白霏霏还是济南路舞厅的黄菲菲?」
「白的。」电话里的人答:
「她不脱衣服就罢了,我或许还会陪她多玩上几星期。女人在床上都是一个样子,上过了什麽吸引力都没了。不过如果你闲着没事,愿意连那朵黄花一起打发了也不错。反正她在我心房里再住不了一个月,眼见也要凋零了。」
萧逸骐习惯了他的疯言疯语,不多理睬,就事论事的说:「一次处理一个。不过我晚上还有事要办,不能在白霏霏身上耽搁太久。我给张支票让她自己去买想要的东西好了,你说呢?」
「我无所谓,你怎样作都行。你晚上有什麽事?」
「找骆小丹,她不见了。」萧逸骐说。
「骆小枫的妹妹?去年暑假来公司打工的那个高中小丫头?」
「对。她几天没有上学也没有回家了。」
「你要怎麽找她?用两条腿跑着找还是开着车子在马路上找?」
「不知道。你司机说在一间酒吧里看见她,我打算跑一趟去问问。」
听筒送来几声冷冷的笑。
「酒吧少不了陪酒的。我看那丫头准是缺零用钱,自立自强去了。哦,对了,有家新开的俱乐部挺不错的,小姐都很年轻,说不定骆小丹会在那里哦。我看我晚上也帮你去找找吧。」他在大笑中收了线。
下班之後,萧逸骐来到与白霏霏约好的地点。
「他不来了吗?」她见萧逸骐拿出一张支票,心下便明白那是用来打发自己的。
「你想买什麽都可以,如果不够再告诉我。」萧逸骐说。
「如果他以後不见我了,我要钱作什麽?」白霏霏没接支票,扭着猫腰走了几步,掩面哭泣,「我从来没有对一个男人像对他那样百依百顺,为什麽他还想摆脱我?他厌倦我了?还是他有新的女人了?」
「他身边从来也不只一个女人。」
「我爱他啊,我真的爱他啊!」
白霏霏往地上一蹲一坐,不顾有没有人看见,抱着双膝恸哭起来。
「他说我是他最疼最宝贝的女人,为什麽现在不要我了?我不信啊,你叫他自己来见我,我要听他亲口说,他不能这样就把我给打发掉!」她一会儿放声哭,一会儿尖声骂,最後说不如跳上马路去给汽车撞死算了。
「你这样哭闹是没有用的。在你之前的女人用割腕来威胁,结果人被送到医院了,他也没来。」萧逸骐看手表,「你还有甚麽话要告诉他?我的时间不多了。」
白霏霏抬起被泪水弄糊了浓妆的残败的脸,拉开嗓门骂:「你们男人全都一个模样,没心没肺!」
「这是你要说的话吗?好,我会转告他。」
「干!去死!」她扯着声音嘶吼。
「请保重。」
「操你妈的!支票拿来!」
「再见。」
萧逸骐递出支票,然後离开白霏霏。他走过街角,经过一位十七岁的女孩身边。
白晴晴低着头,等萧逸骐过後才在他身後唾了一口。
该死的男人,害得她连家也不敢回!刚才一看见姊姊像泼妇似地赖在地上哭闹,白晴晴就慌得缩回脚来,躲在远远的角落里不敢现身。已经在外面躲了叁天了,本来以为姊姊心情就算还没放晴,至少也该停雨了,没想到却碰见更惨的场面 那男人不只连着几天拒而不见白霏霏,现在显然要分手。
白晴晴偷偷瞧清楚了那男人的面容:戴着银边眼镜,一副斯文端正的形象,英挺的面容像敷上了层冰冷的石膏似地,恁什麽东西都难以让它起分毫变化。白霏霏的悲也好,怨也好,怒也好,都没有在他的视角膜上多逗留半秒钟,好像一般人走在路上时绝不会去留意到脚边一只蚂蚁被践踏受伤时的哀鸣。
她知道姊姊这次很动了真情,好几遍喜孜孜的告诉她,这回或许能安定下来了。没想到最终还是被当成破鞋!白晴晴朝着萧逸骐远去的背影又唾了一下。高大英俊能怎麽样?气质儒雅又如何?有点儿臭钱够买下几个地球?
「还不就是一只滥嫖女人的淫虫罢了!干!去死!」
她偷窥了转角一眼:白霏霏手里拿着高跟鞋,在墙上猛敲着出气,脸上涕泪纵横,黑的眼线和红的唇膏把她一张提早失去青春的面容给污染得斑斑驳驳。白晴晴心下挣扎。想跑过去安慰姊姊,偏又能清楚料到接下来的故事会怎麽演——白霏霏会将一肚子无处发 的怨气像馊水般尽数倾倒在她身上!
咬咬粉唇,白晴晴还是选择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