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选:
小凡在那本特意跑香港买回来的精美日记本上记下这几个字:第六天,阴,起风了。然后一切就停顿了,深深地叹了一气,这个月大,那就是还有二十五天。
屋子里被那套音响反复播放的《广岛之恋》浸得满满的,莫的声音带着点点忧伤,小凡是极喜欢听的,那歌词总是跳出来紧紧抓着小凡的心,莫名其妙的,小凡想,游戏人生本就是双方的想法,一旦只被一方享受,另一方就是惨败的对象了,独自饮下这杯苦酒还得装潇洒,确实不易呀,唉!小凡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
那天从医生处获知自己应该休息一个月时,心情真的不错,自从毕业到参加工作的这十年时间内,一直不敢想会有这样长的假期了。医生看着小凡那高兴的样子,说:不用休息那么久,七天就可以了。嗯,我会了。小凡答。
他没有来,她舍不得让他来这些地方,医院是他最怕来的,小凡爱他,但不敢给他半点压力,爱他宠他,宠这个比她小几年的男子,昨天还在待产床绞痛的一刻,他来电话问,现在哪?需要我过来吗?小凡很想很想答:要!可她舍不得让他来,就说,不用,但那绞痛让她吐字不清,他在那方焦急地反复问了几次才搞清楚不让他来,然后,小凡听到他迟疑了一下,说,那你多保重。小凡可以想象得到他镜片后面的目光充满疑惑,也许他不明白为什么不让他来医院吧?小凡摇头一笑,想,终有一天他会明白的。
回家第三天,他来了,小凡告诉他可以休息一个月,但医生也说七天就够,让他别担心,小凡盯着他的表情,只想捕捉他一丝的关心,他盯着她,说,你身体弱。话出了口,语气也坚定了,还是休息一个月吧,好好休养一下,别到处跑了。小凡笑了笑,明白他还是关心她的,就不再坚持了。
小凡明白他的心思,他更多的是谦意,因为当他知道有了孩子的时候,是他的沉默让小凡决定马上放弃孩子的,她不想令他认为她会以孩子作为要胁他爱她娶她的条件,当初已经说好了,只是爱情游戏,不是吗?即便后来小凡爱上了他,但也不能用孩子来令他就范,她一直希望所做一切能不勉强他,虽然他知道她真的拿掉了孩子后说了一句,你也决定得太快了,可小凡知道,他也只是说说罢了,当真要孩子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小凡认识他是一年前的事,那里她帮了几次忙,然后,他感激她,那一天他们就越过了禁区,实现了鱼水之欢,事后,小凡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游戏规则还是要守的,你放心。小凡之所以要说这话,只是因为她自卑,这个男子长得虽然不太帅,但很有女人缘,而且比她小几年,如果用这一夜欢情去爱他去要求他那是不可能的事,只会连朋友也没法保持下去。小凡明白,现在他们真不是该孩子的时候。她想,那就算了,反正这半年来他们已经习惯两个人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