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语录》作者:乱世孤狐文摘:
一条碧翠的河水从山坳间绕出,徐徐流过清河村,秋日粲然,黄橙橙的山果堆满了山腰,风吹云散,空气里凝聚着幽香。
不时村里传来几声犬吠,两条黄犬正拼命地厮杀,它们要成为村里的霸主,也只有胜利者才能一呼百应,这就是王者的资格,然而人们却是那般安静,打渔的打鱼,砍柴的砍柴,摘山果的摘山果,一切都显得那么祥和。
一位苍老的打鱼人嘴里衔着烟袋,吧嗒吧嗒,抽个不停,正坐在门槛上,一双老眼眯成个缝注视着清河畔的一对少男少女。爱情永远是人们向往的天地,老人也不例外。他时而露出深沉的哀伤,时而却又有种洒脱的豪爽,可以想象老人一定也曾经历过那令人难以忘怀的爱情故事。
且说那少女穿着灰色的僧袍,头上戴着一顶圆圆的僧帽,正微笑地看着那少年一个猛子钻进清河里,忽然一个水柱冲出,那少年伸出头来,冲着那少女嘿嘿叫道:“小妮子,快下来,我教你如何捉鱼。”
少女忽地脸上泛起一片粉红,羞道:“你孬心,每次捉鱼都捉我!”说着就顺手捡起一颗小石子扔去,那少年哈哈一笑,一个翻跃又钻进水里。少女嘻嘻笑了一阵子,突觉事情有点不大对,焦急的表情慢慢弥漫开来,那少年竟下去这么久还不上来,少女急得哭了,叫道:“小青子,你快上来阿!”
又待片刻,那少女已经大哭起来,正要去叫人,忽听一阵浪声,只见那少年怀里紧紧抱着一条大鲤鱼,憋得满脸通红,却笑呵呵上了岸,说道:“小妮子,今天我们可以烧一条大鱼吃了。”
那少女噗哧一笑,说道:“你长本事了,可把我吓死了!”那少年嘿嘿嘿笑了三声,便把那鲤鱼开膛破肚,去了秽物,又在不远处的青石旁支起一个火架,点燃干草,二人便坐在旁边说说笑笑,静等吃烧鱼。
渐渐薄暮斜阳,篝火亮了起来,那少女偎依在少年的肩上,像是睡去,那少年忽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那少女羞得把少年推得老远,少年重新坐好,哈哈笑道:“小妮子,你害什么羞,我早晚会娶你的。”
少女忽然沉下头去,脸有难色,叹道:“你父母怎么会同意呢?”少年被这么一问,即刻也沉下头去,不再吱声。
天色更暗了,天空黑沉沉的,见不得星星月亮,半焦的鲤鱼也已经熟透了,二人正吃得津津有味,忽听背后一阵叫喊声,那少年站起身,说道:“小妮子,阿妈叫我了,我得走了!”少女有点不舍,但还是点了点头,目送着那少年消失黑色的夜幕里。
那少女又吃了几口鱼肉,也站起身向着河对岸走去,快要过桥时,忽然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清河畔清河桥上,昨夜发现一具尸体,听说是水月庵的痴雯小尼姑发现的。当时夜幕如墨,树影黑压压扑过来,风声朔朔然,痴雯正往回赶路,行至清河桥头,忽见一人拦在桥心,似乎是从地底冒上来的,又好像从天空掉下来的。痴雯当时心中只有恐慌,语无伦次地继续说道:“我又见那人颤巍巍便倒下,周围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像死了一般的寂静,我赶紧上去,却见那人胸口不断流血,偌大的刀口子直拖至肚脐,连肠子都淌出来,一双眼睛兀自睁得圆圆的,脸上也布满刀伤,死状极其恐怖,我…我吓得大叫‘师父’后,便晕了过去,事情就是这样子了。”
捕头听完痴雯的叙述,又命人再次查验那尸体,仍没有什么可疑之处,最终确定这是一件无头公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