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就是诗,诗就是道
所以刀就是道。
对我而言,艺术创作绝对是一件“革命无罪,造反有理”的事。如果没有至少一项全新的创意或突破,我决不写作新的武侠小说。
如果以传统武侠小说对我近作评价,恐怕多认为我已荒腔走板:而我亦无法满足于传统武侠小说的写法:太流于陈腔滥调。
……
是以我写我的江湖。我写我的武林。我笔下写的是一个可信而不一定实在的世界,不一定是“现实里的真实”,但却接近于“诗的真实”。因为我是传统里一个必须和必然的变貌,所以我就是传统的一部份。只要我认定侠者必须具有正义感与同情心,侠行就是明知不可为而义所当为者为之的特质,我便没有切断传统武侠小说精神这裸大树的深根。……
“刀丛里的诗”能成,完全是出自余纪忠先生的厚爱。没有他老人家,我就根本不会有刀丛里的诗。为了写好这部书,我闪出来在中国时报人间副刊的连载篇幅竟足足超出了原先约定的三倍——
这是我平生第一次没照约定的字数交稿,而且还写长了那么多!虽然我对这件事很感歉意,但我决不后悔:因为不这样写,我便对不起这部书和约我稿的人!“人间”主编季季以极大的耐心和关心,每隔数天就来越洋电话问我“近况如何”,我也每隔数天就以二十四小时内即行寄到的特快专递把稿送上,以免老是在文字为了追求艺术境界里的留白之美、而致在报纸上开了不雅的留白天窗。没有她,我的诗丛里可能没有刀。
也许刀和诗,侠和文,都是一体的两面吧。应钟义弟常云:“严笑花为龚侠怀在狱外而生,冰三家为叶红在牢中而死。”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在“人间副刊”连载这篇小说一年多以来,台湾刚好历经过好些重大的翻案和重认:诸如孙立大、雷震、二二八案等事件……心中不无感慨。我为自己的遭遇而写《刀丛》,但如果不是结识那些“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出色人物,我的刀丛里也不会有诗吧?
——所以当我奋笔疾书,从中夜写到天亮,从二十三楼向风望海,天色渐明,维多利亚海港的星灯渐媳,这时我写完了《刀丛》的最后一句,忍不住泪,忍不住倦,忍不住前尘如梦,忍不住折断了我的笔,因为无法忍受它再会写另一篇文章。
目录
第一章 刀在咫尺,人在天涯
第二章 花开开就要谢了
第三章 朋友
第四章 带怒拔箭
第五章 快雪时晴
第六章 好汉只问有情无
第七章 一自美人和泪去
第八章 河山终古是天涯
第九章 诡丽风云
第十章 第一滴汗
第十一章 第三滴血
第十二章 八尺门风波
第十三章 大劫囚
第十四章 捉放囚
外一章 龚侠怀回来了?!
后记:刀就是诗,诗就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