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选:
第1节
许多像上帝一样高瞻远瞩的人在这场战争结束后,眼盯着南太平洋蓝天一样滢滢平展的海水,愕然它的颜色缘何还是那么纯净,似乎创世纪以来这儿就只有一代又一代的鱼群游过,人类的足迹从未划下任何痕迹,包括人类苦心创造并苦心经营的那些威风凛凛的战舰。
于是,深邃的天穹之下,辽远的海面之上的一切都愈显苍白。
更加愕然的,是参与并指挥了这场战争的一些军人。多情的热带阳光抚摸着他们考究的军服,令其肩章上自豪的金星灿灿闪烁;他们的眼睛像真正的水手那样眯缝着,一双双刚刚被激浪和生死之战浸泡过的眸子里,透出的目光格外茫然。他们慢慢环顾四周,对着南太平洋神秘的辽阔耸肩一笑,仿佛只有永恒的海水才能解释清楚这儿发生过的一切。
当时,站在美国“海王”号航空母舰舰桥上的阿布索伦·阿克顿少将就是这等心境。他希望几百海里外的中国海军少将郝海良此刻正站在”新郑和”号航空母舰的舰桥上,如他一样的姿态,一样的心境。
海鸥和军舰鸟分别列队结群,从远远的马克萨斯群岛依然原始的峡谷中飞来,毫无战争意识地绕着巨大无比的“海王”号盘旋,以为它也像那些远洋商船一样能够供给它们充足的美食;几只胆子更大经验更丰富的海鸥,竟然在甲板上整齐排列的战斗飞机肚皮底下贴着那些可怕的导弹穿梭翻飞…… 无忧无虑的啼叫声使阿布索伦倏然记起,上个世纪的海鸥有着同样洁白的翅膀同样优美的飞翔;还有那些矫健的军舰鸟,大概自从人类创造出军舰的同时,它们就有了这个响亮的名字吧。
当然,阿布索伦倏然记起的还有一件依稀往事。这件往事正随着战争的结束而越来越尖利地刺激着他的大脑神经,以至于他凝视着南太平洋上一簇簇不知从哪里来更不知到哪里去的浪花,喃喃发问:“上帝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有谁能回答这位美国太平洋第七舰队的王牌舰长。
只有上帝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