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李戡的新书《李戡戡乱记》,内容痛骂台湾教育制度的黑暗面,辛辣程度颇有其父之风。李戡称自己这本书的内容就是揭露台湾教科书内容的残破不堪。为了写这本书,他详细地比对了各种教科书的内容,寻找它们在知识上的缺陷和盲点,例如,在中国五四之后的文化部分,台湾教科书忽视闻一多和毛泽东等重要的诗人。
李戡7月出版新书《李戡戡乱记》,内容痛骂台湾教育制度的黑暗面,辛辣程度颇有其父之风。自认受台湾教育荼毒的李戡,在该书中,展现企图平定目前教育乱象的决心,他为推翻教科书中的内容,多次进出编译馆希望能找出理想的诠释,例如“二二八事件”在他的笔下,即衍生出有别现有史家的观点。[2]作者李戡今年从高中毕业,是亲自经历教育失败的受害者。本书讨论的不是繁杂的升学体制,或是恼人的考试模式,而是学生究竟在学些什么。全书分为三个大方向探讨--教科书、联考与学校。教科书分为历史、国文、公民三科,探讨其内容的荒谬。联考的内容变化,也颇值得探究。最后在学校部分,则反映了学校为外界所不知的教学情况。
声明
写文章,古代名家讲究「徜徉恣肆」、讲究「行云流水」,其实都是格局中人,放不开的。我一生作文,虽格局自定,但也讲究章163法。今年我七十五岁了,要逾矩一下,写这篇天南地北、有点乱七八糟的文章,给「徜徉恣肆」、「行云流水」立一典范,当然也可能开一恶例,是典范、是恶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黄河天上,水花四溅,「一股脑儿」把要说的,不避拉杂,都给说出来,想到那里,说到那里;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比例欠当、轻重失衡,说溜了嘴、作走了题,均非所计,此所以恣肆云流也。声明既竟,请看正文。
前篇一九四九年五月十二日傍晚,我躺在难民船中兴轮的甲板上,到了台湾。爸爸的老友张松涵到基隆码头来接我们,当晚搭夜车赴台中,半夜抵达,大雨中分坐人力车直赴西区模范西巷张家。天亮以后,和张松涵的儿子张仁龙、张仁园、张仁宁三兄弟试穿木屐走路,走得歪七扭八。那时候台中是贫穷的、淳朴的,台湾人穷得罕见谁有皮鞋穿,满街都是日式木屐。台湾脱离日本人五十年的统治才四年,殖民余痕,处处可见;台民遗风,典型犹存。我的英文老师杨锦钟,因为丈夫是空军高官,用得起佣人──下女。她说她家下女最怕买牛肉,每次到菜市场买牛肉回来,一定把手平伸,远远用拇指食指提着。那时台湾人不流行吃牛肉,全台中市只有一家牛肉店,下女有所惧,非「个人行为」也。谁想得到,土头土脑的台中人,不但多年以后嗜吃牛肉,并且「卫尔康牛排馆」大火起来,还把人烧成「人排」呢!光在吃牛肉习惯上,就看出外省人带给台湾人的大影响了。爸爸北京大学国文系的同班同学王墨林,当时是立法委员,在他的帮忙下,爸爸终于找到了一个职业──台中一中国文教员。正巧我由上海缉规中学初一上的身分,跳班考取了台中一中,也考取了台中二中。台中一中好,我就上了一中。摇身一变,进了初二上。那时初二上有甲、乙、丙、丁、戊、己六班,我编在初二上甲。在一中念书,每天与爸爸一同出发,由台中西区走到北区,中午就在学校吃便当。由于我们从没见过便当盒,所以买的是一组上下多层的圆送饭盒。第一天上课时,我背着书包,提着上下多层的怪物进教室,惹得全班大笑,说这个「阿山」(指外省人,有奚落之意)原来是饭桶,不然怎么吃这么多,当时我看到同学的便当原来只是长方形的一小盒,饭菜皆在其中,反观我的上下多层怪物,却像吃酒席、吃大餐一般,为之大窘。第二天连忙换了,吾从众矣。进一中以后,班上春假要远足,我因早在大陆就耳闻日月潭之名,乃提议去日月潭,全班一致通过。回家向爸爸伸手,爸爸说:「我们家早起刷牙,买不起牙粉,更买不起牙膏,只能用盐水刷牙,那有余钱去日月潭呢?」于是,全班在日月潭日月潭,我在家里日月潭。初二时候,童军老师王福霖选拔优秀学生参加菲律宾的童军大会,找到我,要我缴头戴童军帽的照片应征,那时我穷得没钱照相,乃找出在大陆的一张旧照,用毛笔画上一顶帽子交差。不料画好了,横看竖看都像戴着帽子照X光,帽里的脑袋发生排斥作用,老朝外透,跟帽子打架。愈看愈不敢亲自送,乃央求班长陈正澄(后任台大经济系主任,又讲学于日本,是名经济学家)代递。害得正澄和我的现代画,一律被老师斥回。老师说,他一辈子也没见过这种照片。于是,别人在菲律宾菲律宾,我在家里菲律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