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的刀叉刮擦着陶瓷声响是一种沿走在刺耳边缘的音乐,尤其当发生在多人就餐的宴会,而参与者一致地默不做声。
这样挺好,多少热闹些——从打开门看到艾莉丝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这会是个更加沉闷的平安夜。每想到这个尴尬,我都忍不住用叉子使劲划在盘子底上,像其他人那样。
母亲当然是这场窒息风暴的中心,可看上去却比谁都平静——如果说别人的状态是沉默,她就代表了更胜一筹的‘死寂’。她的举止依然得体,绝对符合英格兰中部旧家女家长风度,我也会在她的感染下,相应地收敛起在伦敦沾染的随意和散漫。
她发现了我缺乏敬意的观察,对我严厉的一瞪,我慌乱地连忙把目光转向一边——遇上另一个麻烦的家伙:
威廉,艾莉丝十三岁的儿子,那对跟外祖母如出一辙的墨绿色眼睛也是一派凌厉。我总觉得他跟时下的青少年不太一样,今天同时看到他和我母亲的眼神,我又产生出这样的体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