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见他,在盛夏的海边。海面耀的人勉强睁开眼,那少年坐在码头的木桥上,湿漉漉的头发温顺地搭在肩上,屁股下的水痕在阳光里一圈一圈缩小;一条腿蜷在岸上,一条腿搭在水面,随意地晃荡着。孩子们零星散落在周围,而他,看似比他们都大一些,满不在乎地游离于他们之外,不,应该说有些超脱于他们之上的意味。
我背着大书包怯怯地站在木桥的中段,书包里有我的暑期作业和医生的诊断书:“轻度忧郁症”——医生说我太孤独需要一些朋友,而爸妈也怕继续下去他们漂亮的儿子养成了女儿,所以把我送来这里。
他回过头,抬手遮挡着强烈的阳光:“是小翼吧?阿婆说你今天会来。”
我仍旧呆立着,只看到手臂下模糊地微笑的轮廓。
“过来坐。”他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