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08年9月去临汾,在大槐树公园见到一则明代移民告示,遂想,若以此为一个故事的背景怎样?
他13岁就听过他的文名,15岁上遇见了他。
少年心性,因慕才恋色而起,会如何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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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关键字:主角:徐雅堂,沈知微 ┃ 配角:陈望曦,施澜 ┃ 其它:
文章节选:
楔子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楔子的原型是山西省临汾市洪洞县大槐树公园里那棵参天大槐树身上的移民告示(好长的一句话,汗~),我也不晓得那是不是明代保留下来的文物,还是后人仿制的,但文句应该是那时的。本来是照原文照抄,后来一个学古代文献学的同学看到,说写得不够好(汗,那是当时朝廷的文书耶,他在质疑人家进士的水平么,呵呵,不过我同学是很牛啦),于是,帮我润色改成了现在这样。附带把原文贴上(句读是我自己断的,原文无标点):大明一统,天下定鼎,恢复民生为天下之所急。前者战祸连年,致使豫冀鲁徽诸省田地荒芜,地广人稀。唯晋地狭人众。为民生计,特遣晋民徙以上诸省。凡迁之民,持州县里牌登记造册,签办迁照,领取川资。所迁之地,皆分发粮地、菜地,免三年课,并发种子、农具、耕牛。迁民所垦荒田为迁民永业。迁者不得顶替、逃返,否则严惩不怠。洪武二年九月九日正平四年七月九日,山西知府的桌案上,一份迁民告示赫然醒目:大炎定鼎,天下承安,务修社稷,慰朕烝民。前者战祸连年,致使豫冀鲁徽诸省田地荒芜,地广人稀,唯晋地狭人众。为民生计,特遣晋民徙上诸省。凡所迁民,持州县里牌,登记造册,签办迁照,领取川资。之所迁地,支领户田,并种耒耕具,恩免三年之课。迁民所垦,为其永业。倘有循利冒名者,惩以贪墨;滞留逃返者,罚同逃役。三晋大地,登时一片依依离情。相见欢时入九月,搁在江南是天高气爽、怡人心脾的金秋时节,可对北地行州而言,却是一派萧索清秋。庆云县各界代表穿着自家最隆重的衣物,齐聚在庆云、宁津两县的界碑处,一字排开。无奈晨风凛凉,代表们在枯站了半个时辰后都打起了轻微的哆嗦。这些平日里讲究气派的人物终于失了优雅,丢了风度。和母亲坐在马车里、好奇地掀开帘子四处张望的徐雅堂,在发现他们目的地的同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一队瑟缩着脑袋的士、农、工、商。“扑哧”一声笑刚喷出一半,又悄无声息地化去。队伍为首的男子,身着官服,一手垂在身侧,一手拢在腰际,风过处,不为所动。好挺拔的身姿。距离一点一点拉近,那个人的眉目也像浸淫在水中的雨花石上的乾坤,渐次清晰。眉毛、眼睛、鼻子、嘴唇,五官和身形是一般的干净、英挺。不过,俊则俊矣,就是有点冷清。“原洪桐县徐家营千户长徐大勇参见知县大人。”徐雅堂瞧见父亲翻身下马,向那个人单膝跪了下去。徐大勇这一跪,他身后浩浩荡荡的千人队伍也就纷纷驻足,骑马的下马,坐马车的下车,都行了该行之礼。虽说大炎朝军队编制自成体系,并不受制于地方官员。但既然都食的朝廷俸禄,守一方水土,护一方百姓,其中的关联干系又怎能分割得清清白白?互迁互让,互敬互爱,方为上策。徐大勇从一名小卒做到千户之长,自然深谙此理。因此,他给庆云县知县沈知微施的礼是拿捏了分寸的,不卑不亢,又给足了知县面子,恰到好处。而沈知微这边也是个通透的明理人,否则何必纠集这样一队人马来吹大清早的冷风?两厢一番打量,会意一笑,领头的通情达理,这以后的日子大概是不会难过了。“徐千户请起。”沈知微双手扶起徐大勇,笑得温文尔雅,“住处、田地,该办的都安排好了。我们这就开始安顿移民吧。”徐大勇刚想启齿说好,只见一个人影迅速闪到跟前。“您就是知县大人哪。哎呀,刚才太远了看不清,这近处一瞧,可真是俊哪……”李巧芬大大方方地笑着,仿佛夸的是个寻常人家的孩子。徐大勇站在后边,五大三粗的男子窘得脸红到了脖子根。徐千户惧内在洪桐县从来都不是个秘密,但初来乍到就让人看笑话却出乎徐大勇的意料。部下们怕是都憋着笑了。无奈地扯了扯李巧芬的袖子,半是劝说半是道歉地:“别对沈大人失礼。沈大人,这是贱内。”“哦,原来是徐夫人……”沈知微正要有所动作,李巧芬就止住了他,“嗨,什么徐夫人,那么客气做什么?叫我徐大娘就行。往后大家一定会多多走动的,我们家大勇还得靠您多照应呢。”沈知微依旧带着他温文尔雅的笑容看着这对一个窘迫,一个坦然的夫妻,不觉加深了笑意。恐怕今后的日子何止是不难过,还会很有趣吧。“娘,大伙都等着急了呢。”徐雅堂缓缓走到母亲身边,挽起她的胳膊,嘴里小声地说着话,眼神却飘向沈知微,娘亲说的果然不错呢。“小堂,还不快见过沈大人。”徐大勇拉着徐雅堂就要屈膝,沈知微又是一次相阻,“免了吧。”略一抬眼,跟前的少年正一瞬不错地盯着自己,墨黑的眸子,丝毫不掩饰里头的新奇与顽皮。徐雅堂低头看了看托着自己手腕的那双手,白皙得似乎有些失温,便覆了上去,“大人,你的手好冷。”少年的手,温润、细腻,竟不像行伍出身的徐大勇的孩子呢。真一个朗朗少年呵。“小堂,你太无礼了……”徐大勇跺了跺脚,还想说些什么,沈知微却插进话来:“不妨事的。”言毕,宽容展颜。徐雅堂对着那个笑容,有瞬间的失神。仿佛一阵风乍起,吹皱了一池春水。(某草:小堂宝宝的表现充分说明,他是外貌协会的~~)行州在地理位置上九达天衢,乃兵家必争之地。因此朝廷划拨而去的移民都是军籍。而其瞎属庆云县又东邻运河,徐大勇率领的这批军籍移民就扎根在了县城东北角上,沿袭了旧称,还称作“徐家营”。沈知微坐着轿子从城南的县衙往徐家营去,一路上都在琢磨该办个什么仪式以示对移民的欢迎才好。他是进士出身,二甲第一名,受济北府知府杨客卿的举荐,十九岁便出任庆云县这一军事要地的地方之长。他想起去年大雪,赴任前一晚,在杨府,他心生忐忑,未知前路漫漫,可会负了世伯的期望。杨客卿反问他是否记得三国里的彝陵之战,陆逊火烧连营,一战而成名。移民安置,两地交融,确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但只要他使劲嚼碎了,日后自是平步青云。宝剑锋从磨砺出。当时杨客卿说完此话,拍了拍他的肩头,他觉得肩上似有千斤重担。不过,回想昨日和徐大勇见面的情形……笑意不自觉地就浮上了脸庞。沈知微和徐大勇沿着运河慢步行走,一面商量着主意。行至一处浅滩,徐大勇掬起一捧水来,心思像是飘向了远处。“沈大人去过山西吗?”“不曾。”“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泛楼船兮济汾河,横中流兮……横中流兮……”徐大勇绞拧了眉,烦恼着记不起的诗句。沈知微踱开几步,接口道:“横中流兮扬素波。萧鼓鸣兮发棹歌,欢乐极兮哀情多,少壮几时兮奈老何!”“对对对,就是这几句。”徐大勇豁然地搓了搓手,“我就说我一个粗人,哪整得了这些。都是小堂,就是我儿子,昨天见过的,说这是汉武帝夸我们家乡的歌辞,非逼着我背的。嘿嘿。”“令郎今年多大了?”“十五了。”徐大勇一拍脑袋,“对了,沈大人,不晓得这儿哪家学堂先生的学问最好?因为移民,小堂的课业已经拉了有一段时日了。”“本县声誉最好的学堂莫过于同征学堂。严先生是家父的旧相识。改明儿我写一封帖子,您带着……小堂过去便是。”“好好,多谢沈大人了。”徐大勇夸张地作了个揖。“不是我夸自家孩子,您别看我不懂文墨,可小堂不随我。以前的先生们都说这孩子是个可造之材,让我和他娘好好管束他用功读书呢。”沈知微浅笑颔首。他想到那双手,那份温度,是不太适合舞刀弄剑的呢。“多好的水啊。”徐大勇的视线又回到了运河之上。沈知微闻言,俯身拂开一片水纹,忽然就闪过一个念头。“千户长,您看咱们办个庙会如何?”“在这水边上?”“在这水边上。”“好啊!”主意已定的二人相视开怀一笑。注:论坛里也有同名的小说一篇,但那是现代言情的,我这是古代耽美的,请楼主不要吞了我的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