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这是古装文,很旧很旧的旧文翻出来重修, 笔风和写文角度都跟现在相差很大,看熟我现代文的人看起来可能尤其觉得怪。 不过这是我少女(?)时代留下的梦!今年就让我圆这个梦吧(害羞) (一) 木门「呀」地一声打了开来,阳光从门缝间透进屋里。 「郭伯母,怎么起得这么早?」 坐在桌前的布衣青年抬头望向门边,眼下挂着两个明显的黑圈,显然没怎么好睡。 妇人把门推开,端进一碗米汤。「……你呢?你又没睡?」 「夜里才安静,白天人来人往的,我没办法下笔。」青年接过米汤,低头喝了两口之后,颇为满足地眯眼叹气。 「不管白天怎样,夜里就该睡。」眉目慈和的妇人语气中带上责备。 「我日里会偷空补眠,您别太担心。」 郭大娘唠叨起来:「不要嫌我罗嗦,你得多注意身体才行,以前人说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是有道理的,日夜颠倒对身体不好。原本就瘦弱了,再虚下去当心将来讨不到老婆……」 「知道了知道了,谢谢郭伯母。」青年被唠叨得有点开心,面上竟露出笑容。 郭大娘离开后,青年放下碗,重新拿起笔,呵开笔尖,伏在桌上继续写字。 桌上摊着一张质地粗糙的白纸,纸上写满了字,墨味仍新: 告状人章宝,年十七岁,川西富清县人,状告家兄章贤侵占家产,打伤人命。小人乃妾室之子,家兄为大房所生,年长小人十三岁。去年腊月初九,家父病逝,遗命二人均分家产,家兄未依父命,反目不容,命家丁将小人母子棍棒逐出。家母陈氏被打 倒于地,伤愁交煎,沉痾而逝。苍天何其不仁?怙恃俱失;煮豆燃萁之哀,未免衔恨。慈父尸骨未寒,少子已成双孤。容上乞怜孤苦,正法雪冤。 「……上 书人章宝据名以告。」矮个子的中年男人念完一张状纸,已经闹得满头大汗。 一个穿着官服的男子坐在他旁边,右手托着脸,左手食指敲着桌面。「腊月、沉痾、怙恃、燃萁。虽然吞吞吐吐,不过你都念出来了嘛。陆谷兄,不简单。」 名为陆谷的男人深感受辱,面色一阵红白交错,急忙申辩:「大人,我好歹也读过几年书啊!」 「嗯哼,我这不是在赞你了吗?」官服男子伸手抽走他手上的状纸,专注地看着上头秀挺的字迹,反覆念道:「慈父尸骨未寒,少子已成双孤……」 陆谷在案上的纸堆中翻出另一张状纸,**:「大人,此案的被告章贤也在同一天递上了状书,您要不要看看?」 「拿来。」男子伸手正要接过,纸上扭曲的墨虫却让他未读先皱眉。他手掌一翻,改变主意,把状纸推回陆谷手里,笑道:「我眼花了,还是劳烦你大声读一读吧。」 陆谷依言接过,念道:「大人大大的冤枉,我家老头上个月一死,我二娘陈芸姑和他那个不孝子章宝就吵着要分家产,我娘被这两个混帐你一言我一语的给活活气死了,请大老爷一定要还我一个公道,天理照照,老天一定……」 「天理照照?」男子手中仍拿着章宝的状纸,拧起眉头**:「你没念错?」 「大人,状纸上的确写着『天理照照』。」陆谷把状纸凑过去,以示清白。 「呐,陆谷兄。」男子伸手勾住陆谷脖子,把手上的状纸挪过去,与陆谷手上那张并排,**:「你觉得这对兄弟互告的两张状纸有何不同?」 「有何不同?」陆谷看了看他手上的状纸,再看看自己那张,答道:「章贤这张写得明白易懂,章宝那张咬文嚼字,不清不楚的,果然年幼识浅,吃亏!」 「明白易懂?」官服男子扯起阴阴的笑容,把章宝的状纸往桌上重重一拍:「我受够这些哭爹喊娘的状纸了,陆先生,我要再聘一位幕宾,就专管这些刑名文书之事。」 「您……要找谁呀?」 比起受到打击的感觉,陆谷惊讶的情绪比较多。虽然主子不太满意,但他已算是富清县里数一数二有学问的人了。连他都不够看,还能找谁? 「就找他。」白皙的手指往桌上状纸重重一戳。 「找……章宝?」陆谷疑惑的憨脸跟主子铁青的面色对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