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了,天气彻骨得冷,顾惜朝躺在草塌上辗转反侧,不能成眠。胸口和大腿上的伤此时痛得简直超过了人可以承受的范围,他抓着身上唯一可以用来御寒的青色衣衫,紧蹙着眉,在这么寒冷的夜里,额头依然渗着冷汗,可以看见隐隐跳动的青筋和因为紧咬着牙关而浮现的腮骨。
“晚晴……晚晴……”
这一夜,他呼唤着晚晴的名字,痛到不醒人事。
戚少商这一年来做捕头做得很不愉快,什么叫快意恩仇,什么叫自由,都忘记了,终于明白铁手为何逃也似地离开六扇门这个看似有万丈光芒笼罩的地方而去做一个乡野之人。轻轻呵一口气在快冻僵的手上,思绪又回到那永远也无法在心里沉寂下去的连云寨,想着想着微笑起来,想着想着又伤感起来,始终,每次想到他的连云寨,都无可避免得要出现某个人的身影,某个每次每次想到都要刺痛他的心的身影。
“哎……”
长长地叹一口气,望向天空,这一夜,真的特别冷。
卷一 顾惜朝坐在晚晴的墓旁,看着石碑上的铭文发呆,昨晚是冬至夜,他以为自己会就这么冻死或者是痛死,在半梦半醒间似乎看到了晚情就在自己眼前,伸手去抓,在睁眼的一刹那却只看到自己的手狼狈地停在半空中,那么绝望。
“晚晴,你是希望我活下去吗?”
石碑不答,只留满室的寂静。惜朝垂眸,扯出一抹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