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睁开眼睛,映入眼睑的不是我从前那雪白的天花板,而是如今这个灰暗且潮湿不堪,有如下水道的房间。
昏黄的灯光缓缓照进室内,从光线中似乎可以看到飞扬的粉尘,白色的、有如浮游生物般的漂浮、划动着,这让我有一种置身宇宙的错觉,宁静而且远离世俗、不受干扰,使我可以有着清静的思维去思考其他的事情。
我--阿尔伯特.达玛斯--原本是高科技公司爱贺斯特的高阶主管,年薪平均至少也有五千万世币上下。我有一双父母,还有一个弟弟和美丽娴熟的妻子,在别人眼中,我的家庭是幸福而且和平的。
但是,为什么我会变成现在这样呢?这就要从我的弟弟开士诳诘起了……
我的弟弟,现在回想起他的名字都是一种痛苦,因为他就是造成我今天结果的最主要因,是我这辈子最恨,但同时也最爱的人,我唯一的弟弟……
他--我的弟弟--实际上就其他的任何人的角度来说是个迷人的家伙。恩,没错!他那出色的外表和聪明的头脑,使得没有一个人能够拒绝于他,当然其中也包括了我的妻子洁德。虽然我不敢说我深爱着我的妻子,但是我可以说我对她是绝对的从一而终,关于这一点是不会错的。但是就因为这样,所以我更不能原谅他们的背叛。
那一天。是的,它就像是刻在我心中的痕迹,令我永难忘怀。
十二月二十五日,在大家都忙着过节的时候,我因为前些日子的案子而被迫留在公司加班,一想到还在家里等着过节的洁德,所以我打了通电话回去告诉她我不回家过节的消息。
还记得在电话那头的她说着没关系的话语,今天是节日,身为丈夫的我却不能陪在妻子的身边,因此,当她那温柔的声音传出话筒时,我心中顿升一股歉意。
挂上电话后,我看向放在一旁的公事包,想起了还放在里头的礼物,那是她一直很想要的项练。
面前的电脑萤幕不停地闪烁着,上头的资料啪啦啪啦地,一点一点地从我眼前飞走。我根本无心工作,我自己很清楚,所以我合上笔电,然后穿起大衣,拿了资料和公事包后走出这个我待了一整天的地方。
走到外头,虽然还没下雪,但是那风却早已冷得我全身刺骨地疼。我哈了口气,白色的雾气立即在我前方飃升,最后随风飞散。
坐上停在不远处的车,我想着回去后洁德那惊喜的脸庞。这是我和她结婚以来,第一次为了她去做某件事。
我不知道自己是发了什么疯,可能是因为突然感到特别寂寞吧!在这种时候,孤寂总是会找上孤单的人。
虽然身边总有人围绕着,但内心却未改变过,就好像是一遍荒芜般地凄凉。
我将自己完全地放松,任由导航把我带上回家的路。
随着星光的掠过,黑色的天空出现一条条像流星般的白色线条。
一条、两条、三条……
当车子抵达目的地时,我的心情也随之雀跃,我暗自描绘着家中温暖的情景。
一桌兀自散发着热气的食物,还有精制的蜡烛台,微黄的灯光下倾泄着温馨的暖意,一旁坐着父亲、母亲,还有洁德和弟弟。
今天,会是我人生的一大转折……我确信。
站在门口,现在是凌晨的二点四十七分。
已经很晚了吧!从外面看,家中的灯早已全灭了,不留一丝温度,和我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虽然有点失望,但我还是走进家中,悄声的走上楼梯,下意识地不想吵熟睡中的父母。
当我来到二楼时,就那样站在楼梯口,禁不住地竖起耳朵听着房中的动静。
小小的、轻微的,就好像在为某种美好的事物而叹息着。
我早已不是不经人事的小孩了,当然知道那代表了什么意思。那是一种欲望的喘息,渴望的实际展现。
我悄悄地推开房门。
黑暗之中,月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温柔的拂上床上的两人。
身上的汗水在月光之下闪着微光,有如一层矿石结晶微粒。
我挪动我的脚离开房门,但其实我并不知道我正准备做什么。实事上,我的脑袋根本无法思考,只是本能地在行动,像看一场慢动作的电影,冷眼旁观。
从楼梯口走到饭厅,拿出躺在公事包里的项练。
就算在黑暗之中,上头的钻石依然散发着光芒,不管经过几百年、几千年,在经过时间淬练后,它只会变得更强、更美,可是女人却是善变的,或许就是因为如此,所以她们特别喜爱钻石吧!
呵!现在想来,真是可笑至极!
我的手指轻轻地抚过它坚硬的表面,冰冷地足以寒透人心。
当我回过神来时,我一手紧握着那项练,另一手则是抓着锐利的水果刀,一步、一步地走回卧室。
激情的声音不断贯穿我的耳膜,直达我脑海的深处。愤怒,终于如岩浆一般地的奔流而出,伴着闷热情味一起充斥着整间房间。
我站在角落,像影子一样无声无息的……等待着、等待着,等待月光的消失,等待着黑暗笼罩上他们两人的时刻。
然后……我悄悄地、悄悄地靠近他们,像猫一样瞄卓诳邴们。
愈是靠近,那扑鼻的费洛蒙味道就愈是让我晕眩。
我情不自禁地高举着利刃,光滑的刀身晃过我的脸庞,像是举行着神圣的仪式般。
深吸一口气,男人转过脸来时,我一鼓作气地将刀子用力刺进他的脖子。一开士诳邴还无法反应过来,但过了一会儿,他开始了解到自己的颈上正插着一把刀的事实。
血,开始缓缓地流向女人的胴体。啊……雪白的身体映着一层蓝光,就像那项练上的蓝色钻石,闪闪发亮。
当女人意识到那是血时,我看见她张大了艳红的嘴,眼也同时睁大,就在她准备吸气而尖叫时,我很快地将刀子男人的颈上拔出,然后插进她的嘴里。
刀子从她的嘴里直接将她的头钉在床上,而她的唇一分为二。血染红了整个白色的枕头,惊讶的表情丝毫入不了我的眼里。而那男人的血则是喷洒了我一身,我淡蓝色的衬衫上尽是一遍血红,暗红色的。
看着男人捂着颈子滚下床,然后用尽力气般地在地上爬行。
月光,又出来了。
原来看起像是黑色的血,现在则是蒙上一层淡淡的蓝光,两者溶合起来就成了一种诡异的紫色。
我把项练挂在女人白皙的颈上,然后缓缓地在床上坐下,紧紧的盯着地上的男人,他看起来就像一只恶心的蠕虫一般,所爬过的地方呈现一条黑色而丑陋的痕迹。
好一会儿。
终于,他不再爬动了。我走向他,蹲在他的身边仔细地的看他。
他就趴在那儿,努力的呼吸着,并且不断地发出“悉ˉˉ悉ˉˉ”的声音。我将耳朵靠近他的嘴边,原来那是他的呼吸声,微温的气体伴随着腥味喷上我的脸颊,之后渐渐地,声音消失了。
我想,他终于把的生命流逝殆尽了。
我伏身在那儿好久,再三地确认他的死亡,甚至将手压上他洞开的伤口,直到那温热的血液从我的指间再度流出,但是男人还是不为所动。
我轻轻地叫着他的名字。
莱瑞斯?莱瑞斯?……
摇了摇他,又把他整个人翻了过来再一次叫他,“莱瑞斯……?”
我伏上他的胸膛。心脏……停了。
我开始哭泣,小小声呜噎着,眼泪禁不住地直流,流经我的鼻梁,淌上他的胸上,接着滑落到地面上,溶入血里。
一滴、两滴……似乎可以听到眼泪滴落的声音。
我像个孩子似的蜷缩在旁。
寒,依然冷入心里……
而我在这样的一夜犯下了如此的罪恶。
闭上眼,我静静地等待着明晨的阳光将我燃烧。神啊!请让我如灰般消失吧……
但事实上,也很当然的,我并没有消失,而是接受了人间的审判。
或许这是早已注定好的,不管如何,我终是会走到这一步吧。就算和我结婚的女人不是洁德,而是其他任何不知名的女人,只要有他。
我现在终于看清了一件事实,他本身存在的意义就是我人生中的罪恶,是被神所抛弃的证明。
堕落的天使是回不去天堂的,最后只能选择持续不断地沦陷于地狱之中,成为人神所憎恶。
永别了,我的阳光,我的天使,我的爱人,请原谅我自私地结束了你的生命。
看不见的阳光让我绝望,漫长无边的黑暗让我疯狂,这就是你所给予我的最后残酷的仁慈。
我发誓,我会把你的名字刻在我的心上,事实上,我已经那么做了,就在你出生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不时地为你而淌血。
我爱慕着你,崇拜着你,羡慕着你,忌妒着你,而你……永远也不会知道……
啊,莱瑞斯……
我的莱瑞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