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节选:
汉阳闹市区里,以卖艺为生的戏班子很多,多年抢占地盘生意下来,独霸一方的金家戏班逐渐占据了绝对的优势。这家班主有个温柔甜美,不沾铜臭气息的独子俊秀。
戏班子的当家花旦智喜固然出彩,然而每次夺得喝彩声也很多的,是龙套当中的武生,年方十四的允浩。
允浩原本是出身于清官世家,家里虽然并不以财富出众,但也算当地的望族,时代书香门第,从小过着平静美好的生活。由于父亲不愿袒护当地的恶势力,终究没能逃过厄运,最终被诬陷罢官并查抄家产,可是家里的家产其实都被父亲拿去行善了,还不够上面要查抄的数量,不仅没有剩余还负债累累。无奈之下父亲变卖了全部家产去乡下作了教书先生,善良的天性常常遭人欺负,难以维持正常的生活。为了能给母亲和妹妹智慧更好的生活,允浩独自一人离家来到汉阳谋生,做临时脚夫的一次偶然的机会,结识了善良的雇主俊秀,偶尔几句交谈,俊秀发现这小脚夫谈吐不俗,而且眉宇间透着英气,完全不同于普通下层百姓,就攀谈起来,最终的结果是,俊秀少爷认这个小脚夫做了哥哥,并执意要带回家当书童。
俊秀父亲得知了底细,坚决不肯惹事生非收留允浩,最后终于作了个折衷的决定,让允浩作了戏班子的龙套,并让他隐姓埋名,如果有人问起,只说这是小龙套瑜卤。
允浩并不惧怕练习的辛苦,每次练习下腰,倒立,空翻,劈叉,他都比严酷的师傅要求的练得更加努力,即使是严冬季节,身上的汗水也都要结成冰霜。允浩的想法很明白,父亲如果知道自己现在的职业一定会震怒,但无论做什么,都一定要出人头地,允浩的想法很单纯,要想成角,就必须要多付出辛苦。俊秀少爷常常要特殊照顾他,金班主不愿儿子惹上是非,把儿子送到自己唯一结识的上流人家,朴家去陪读。那户人家一次包了他们的场子,也常常请他们去家里演出,俊秀在玩耍的时候结识了朴家两位少爷,有天和有焕并无话不谈。有天常常要俊秀去陪读,金老板觉得,让儿子接受更好的教育未尝不可,总比天天与允浩厮混强上千百倍,于是就应了。
俊秀走了以后,允浩逐渐被孤立,因为其他孩子都把他当成少爷的朋友,觉得他受了另外的好处。金班主也对他不再客气,允浩常常在清晨更早的时候就被金班主叫到厨房去劈柴烧火,允浩自觉人家有恩于自己,干的很卖力。
那天早上第一次劈柴,隐约听到已经有人在吊嗓子,咿咿呀呀的,声音很高却很有力度,而且很淳厚。允浩抱着成堆的柴火走进厨房要塞进灶膛,却见到一个瘦弱的娃娃,站在凳子上努力的用瘦小的胳膊晃动着巨大的汤勺,搅拌着其实根本没有多少粮食的稀粥,那是孩子门的早饭。允浩走过去说,我帮你,那娃娃怯生生地低了下头,说那我去吹吹火,就拿着把扇子在灶膛前扇了起来。允浩低头看看那被火映的红红的小脸,圆圆的,白白的,因为营养不良而瘦弱的身躯,更趁的那双深陷的大眼睛闪闪发光。烧火弄得烟灰时不时地扑打在他身上脸上,可是即便这样,他破烂的衣服和混着烟灰的小脸却丝毫不能影响那让人惊诧的容貌。允浩想起父亲曾经念过的诗句,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看着自己的小师弟居然想到这样的句子,允浩自己也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