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分半堂现在的代堂主雷纯雷姑娘,实在是个妙人。
就像小甜水巷醉杏楼的白牡丹也是个妙人一样。
她们的身份地位气质能力声誉无一相同,但也有足够多的相同相似点,让人看到一个就不禁想起另一个。
她们一个是武林大派的首领,手下有无数刀口舔血的汉子,一个是名动京城的名妓,裙下有无数掷千金只为买美人一笑的恩客。将她们相提并论是很不妥的,而且雷纯必定不会喜欢,可但凡同时见过她们的人却都忍不住拿来比较。
因为她们都是女人中的极品,都是解语花,都是温柔乡,都能让男人觉得自己是男人,女人觉得自己不是女人,都有能做掌中漫舞的若水之柔,也有能融化月色清辉的若柳之韧。
而且都难以捉摸,好似一池桃花深潭,水暖如玉。
你可知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
随即,他悚然一惊。
息大娘一定知道,因为她曾为他空耗了多少年最美的日子,多到最深的爱变成最深的恨,再变成最淡的东流水。
这么一惊,戚少商就从失去的恍惚中,从回忆的遗憾中,从分别的怅然若失中醒了过来。
然后,他发现自己正在汴京城北陈桥门前,展翼飞檐小兽旁。
突然想起来,
——这里离顾惜朝隐居的地方非常进,非常非常近。
近得他心痒难耐,甚至想去瞧一眼,看看那个人怎么样了。
活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