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摘:
咖啡馆的装潢偏向冷色系,灯光透着淡淡的暗黄,整个隔间显得很宽敞,柔和而带点哀伤的音乐弥漫在空气中的每一个粒子里。人客寥寥,却是宁谧得让人不安。
习惯性的拿起杯子,送到唇边,沾不着半滴咖啡,直至把杯子倾斜到近六十度,才发现里面已经没有任何液体。松开握紧得生热的杯耳,心口竟然也觉得有点躁闷。所以,喝完了不知道第几杯咖啡以后,我点了一杯果汁。
“多冰。”侍应有礼的眼神里带点愕然,点点头,便离开了,我并没有表示什么,甚至连一个表情也没有。
挺喜欢这间咖啡馆,有一种和自己同一个调子的感觉,现在却是看不顺眼,门口的两旁挂着好几个风铃,当有人客进来的时候,大门打开了,风吹进来,那些风铃就会发出清脆的叮当声,有时候真的很刺耳,比如现在。进来咖啡馆的,是一对年轻的男女,笑容,亲昵,碍眼。只是一瞥眼,我就立刻把目光朝向另一处。
此时,侍应送来一杯鲜黄色的果汁,正要伸手去拿,却忽然感到右手手心传来阵阵的痛楚,低头,缓缓张开一直紧握的手掌,手心上分明刻着中指和无名指指甲印的伤口,皮破了,当然会痛;我是在紧张吗?再次盯上门口“Welcome”的标示牌,我喝了口透心凉的果汁,酸的,很酸。
仙道,你怎么还没来?
我几乎想要把手表狠狠抛掉,一手抓起外套,留下数张纸币和一杯只喝了一口的饮料,冲出了咖啡馆。我一向不是个有耐性等待的人,从来不是。
奔了出来,才知道冬天可以那么冷。我用力向前跑,冷风迎面刮着脸庞,刮得生痛,而且无孔不入的吹进衣衫里,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寒风刺骨,因冰寒而产生的麻痹由心脏漫延到全身,到四肢。然而,我还是跑着,尽管风的流动因此而越加剧烈。
路变得很长,很长。一面向前方奔驰,一面听着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一种可以称为害怕的感觉,此刻的我,却连为什么要害怕也不知道,记忆里从没有那么狼狈过。脑子里印着一个模糊的概念,就是我要向前走,向前寻找。于是,我一直跑着,跑得力竭声嘶,直到我看见远处一个男子的高佻身影。
夕阳的余晖照在男子身上,他是背着我的,所以我看不见他的脸被熨上一片金黄,也看不见他的笑容。
他就是我在寻找的人,纵然看不清他的背影,看不清他的发型,可是我很清楚,我在等他,在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