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瑞历三十七年,冬。
熊熊的炉火燃烧,屋内温暖地不像冬天,奢华盛大的舞会,夜夜笙萧不断,通宵达旦游乐的贵族富豪们,雷其厌恶地看著这一切,淫迷荒诞,是自己唯一能想到的形容词,女人出卖肉体换取恩宠与财富,男人出卖灵魂得到权力与虚名,偌大的皇宫跟妓院有什麽两样,一样地荒谬不堪。
「换班了!」侍卫对的夥伴轻拍他肩头,传讯著离开的消息,雷其默然地离开屋内。
雪,一阵又一阵地下著,间歇地飘著小雪,月光在朦胧的云层中若隐若现,雷其信步地走向东边的森林,那儿的清静是自己的最爱。
雪,依旧地下著,一片一片自那黑暗的夜空降落,晶莹洁白,像是月光的馀晖,雷其伸出手接住,纯净的白,在自己黑手套中,异加灿烂,白的令人想轻吻触摸,脱下手套,手掌的温热接触到雪花的冷然,那无垢的白,无瑕的净,在自己手中慢慢融化。
雷其一次又一次地接住朵朵的雪花,任一片片纯粹的冰晶在手中散去,留不住,留不住那天然的纯白洁净,留不住心中一点的希冀,那一点渴望纯白的希冀。
雷其叹了一口气,浊重的鼻息吹散了原本应该落在他脸上的雪花,远方的雪依旧飘著。
该走了吧!雷其想道,但深处的些微声响却吸引了他的好奇心,他,小心地向内走去。
雷其尚未到过这森林的最深处,像是林木的尽头,树林渐渐少了,豁然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条溪,早已结了厚重的冰霜,但是,冰上有一个人,不,或许是冬之精灵。
一头飘逸的银发在朔风中飞舞,纷乱细致的发丝,与雪一样地洁白,让人分不轻是雪还是发,一双冰湛青蓝的眼眸,像是雪後的晴空,没有丝毫的杂质,纯粹的蓝,像是被吸入无尽天空的世界,广大地令人迷失,身上穿裹著的是一套银白色的铠甲,在月光的照射下,反映出无穷的流光,彷佛是一层层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