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选[仙剑4/青霄]
鬼界的天空永远是灰蒙蒙的,没有昼夜交替,也没有日月星辰,干净得连一丝尘埃都无法沾上。除此以外,鬼界与凡间的环境大同小异,一样有着用于居住的房子,有着流淌的河水和树木。不过那泛青低矮以铁链相连的房子;浊红腥臭的血河;粗如巨兽獠牙且悬浮着荧紫鬼火的枯木,足以让凡人闻之色变。
对于初到鬼界的鬼来说,这里的一切无疑是诡异惊竦的。但是长期在这里生活的鬼却是习以为常,就像云天青。
一百年了,云天青在鬼界足足呆了一百年了,但是不具有时间观念的鬼界他无法得知,唯一可以捕捉到时光流逝的是他的那逐渐长长,早已过腰的长发。起初云天青不懂为什么人死了头发还会长长,后来有鬼告诉他,这发也称烦恼丝,凡尘事一日不了,心里的烦恼就会增加,因此发也会越长越长。云天青低笑着,摸摸鼻子,烦恼,确实是啊。
云天青不是一个能闲得下来的鬼,在漫长日子里,惟有做些杂事,像帮鬼差巡逻,帮孟婆舀舀汤水之类的打发时间。但毕竟只是鬼界中的普通鬼魂,有很多事情也轮不到他做,因此空闲的时间居多。
独坐在可以涤尽红尘三千的忘川水边,看着艳红的彼岸花开了又落,落了又开,惟有此时,他会感到寂寞,会流露着不为人知的脆弱,他会想念自己的妻儿,还有那个恨他入骨的师兄。
许多人死了是为了解脱,抛却凡尘。但云天青死了还是摆脱不了凡尘。他的妻子已经踏过奈何桥,有了新的下一世生活,而他为了一个负过的男人驻步于奈何桥前。
这段孽缘,何时才是尽头……
又值空闲时,这回云天青替两个早已疲惫的鬼卒看守了会翳影枝。不久,那两鬼卒回来,感激之余送给他一壶鬼界特有的花酒。那花酒其实是用彼岸花酿泡而成的,酒色微红,味道算不上香醇浓郁,只能让如云天青这些嗜酒之人解一时谗瘾,即使不甚喜好,但聊胜于无,自然却之不恭。
一路上,云天青一边晃酒壶,一边哼着小曲,心情有着几分愉悦。快到家门口时,发现门口前围了几个老鬼,不时暴出起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