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健》
顾惜朝死了。
穆鸠平说:我亲手杀的。
对面的白衣男子点点头,什么时候的事?
上个月初五,就是白燕关之战的第三天晚上。我在虎尾溪旁边的卡子上遇到他,一枪捅了他个对穿。穆鸠平说,他的脸上现出一种痛快的神情。老子这辈子从来没这么痛快过。他欠我们连云寨几十条人命,要不是看他当时已经快死了,我才不会这么轻易送他上路。《青色地平线》
戚少商到云州公干,归途中遇上埋伏,解决掉敌人之后,他才发现自己中了毒。他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运功疗伤,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把毒逼出,同时内力也差不多耗尽,累得随便一歪,就这么睡了过去。
虽然山洞里比较避风,但是九月的夜间还是很冷的,戚少商睡梦里也感觉得到石壁上的寒气,冰凉彻骨。不过他没有醒,因为睡着睡着,他渐渐感觉到了暖意。不知从何处而来的,让他如沐春风的暖意。
他似乎做了一个很快乐的梦,梦里有泼辣的酒香,有缠绵的琴声,有飘缈的剑影,有超逸的情怀,微雨、明月、浅笑、凝眸,浩浩如海,茫茫如烟,难以言喻。梦里有一个人影,他每每想抓住,竭尽全力却总是碰不到,就像天边的地平线,看得到,摸不着,放不下,到不了。《借红灯》
上海杨浦区政民路上,在曲曲折折的巷子后,有一家小小的咖啡馆,位置很隐蔽,不是熟客,很难找到。英绿荷来到这里的时候天已经黄昏,淡金色的光线照在门口花架上的蝴蝶兰和孔雀草上,小小的花朵看起来寂寞又傲慢,像童话里的豌豆公主。她调了调焦,拍了两张照片。小咖啡馆温驯地伏在镜头里,不声不响。《聊斋之旗亭》
钱塘顾生者,出身贫贱,文武双全,惊才绝艳;而所遇不偶,流落京师,无人赏识。偶因机缘,得娶权相之女傅氏,琴瑟谐和,人皆谓撞得富贵。顾生心高气傲,不欲托庇女子,新婚三日即受命挂职,鸾凤分拆。《宝藏》
半轮残月。
血红的残月。
他躺在阴湿的泥土里,泥土浸透了鲜血,散发出腐朽的甜腥。
他的手挨着一从野生的秋海棠,花是鲜红的,他的手是苍白的。
根系深扎在泥土中,花叶吸饱了鲜血,露珠滴在他手上,血一样的灼热,血一样的冰凉。
他躺着,一动不动地看着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