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节选:
我一脸神色凝重地看着闷油瓶。这家伙从进门到现在一声不吭已经有十多分钟了。王盟站在我旁边,同我一起期待着闷油瓶能有点儿什么发现。
闷油瓶自打进了店里,先是环扫四周,又走来走去仔细地查看了我这小店的每个旮旮角角,现在则是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坐在那张太师椅上。那副认真思索的表情衬着屋里乱七八糟一片狼藉的景象,就跟在上演福尔摩斯侦探剧似的。
可是小爷我已经在这儿干站了接近二十分钟了——唯一一个能落座儿的地方正被那闷油瓶子霸占着。闷尔摩斯阁下,您想出点儿什么没?
“那个……小哥,有什么发现没?”我想想这么等也不是办法,依这闷王的性格,你要是不开口,他能在那椅子上傻坐一天。
半天不应,我又喊一声:“小哥?”
“嗯。”闷油瓶这才把他那双黑色眸子的视线从天花板上转移到我身上,答应了一声。
“怎么样……这状况?”
“你这…”他顿了顿,看着我:“遭了贼。”
靠,这就是他苦苦思索了十多分钟得出的结论?看看这店里被人翻箱倒柜颠东倒西的狼狈模样,只要大脑健全的人看到这都能想到是遭了贼!这还用得到说么这!
“我知道…我是问,你还有别的什么发现么?”我耐着性子又说。
“暂时没有。”他倒是回答得心安理得,往椅子上一靠,闭目养神去了。
我握紧拳头。
你说这家伙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
“哈…那个,老板,要不我们让张老板先在这想会儿,我们先把这些东西收拾收拾?”王盟不愧是看了我几年脸色的好伙计,及时插话打圆场。得,就让那闷油瓶坐去吧。我弯下腰开始收捡散在地上的杂物,一边在心里问候闷油瓶。
西泠印社被盗,这事儿还得从今天一早说起。
那会儿我正在被窝里会周公呢,突然床头柜上的手机铃声大作,扰了小爷清梦。我习惯性地闭着眼伸过手去摸到手机,摁掉,翻个身继续睡。可不一会儿,那铃声再次响起。我把脑袋蒙在被子里寻求清静…可这货第三次不死心地打过来时,我实在是被那闹心货给生生闹醒了。
不情不愿地拿过手机,看看这是谁这么欠揍活腻味儿了来吵小爷睡觉。
“……喂?”
“老板!老板不好了啊老板!!”才出声,电话那头的人立马开始催命似的大喊大叫。
……吵死了。我把手机拿离耳朵远一点,又愣了一会儿,那因睡梦而迟钝的大脑才反应过来:“……王盟?”
“…什么…哈…事这么慌慌张张…小爷我还在睡…”我对着电话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这小子平时就咋咋呼呼的,屁大点儿事儿都能吼得震天响。这次不知道又出了什么无聊事情。我在心里想的是你小子最好是有个好的理由来解释你居然胆敢打扰老板睡觉这一不要命的举动。
“老板!店里遭贼了啊!!!”
“…哈?啥…?遭……贼?!!!!”我彻底被这句话惊醒。
“老板你快过来吧店里全被人翻过了好像丢了不少东西!!!!……”
干!
我挂了电话,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穿了衣服就风风火火地出了门。你爷爷的,哪来的小贼居然敢偷到小爷头上?
到了店里一看,喝!还真是一副颠东倒西的样子。卷帘门上被人硬破了一个大洞,屋子里面的众多物什散落一地,还有些瓷器被碰倒打碎在地上。这贼的盗窃手法也太豪迈了点儿。
我问王盟:“这…怎么回事?”
王盟哭丧着一张脸,说:“我也不知道啊老板,昨天回去关店的时候还好好的,今早我一来就看到成这样了……”
所以说我有时候特想掐爆这小子的内胆,一天到晚迷糊得要死,就看个店都能看出乱子。算了,看他那样子也问不出什么前因后果来。我又说:“清点过东西没?少了些什么?”
“没丢太多…都是些放在门面儿上的东西,里间儿的东西估计那帮贼没发现。”
我吁了一口气,还好,里间儿的宝贝没丢。小爷我以为这辛辛苦苦大半年一朝就要被偷回解放前呢。那些摆在外面的东西都是拿来骗骗暴发户的,丢了就丢了吧,也不是些多好的东西……看来这贼也就是一个一般的小蟊贼。
“好吧…估计扣你几个月工资损失就补回来了。”我说。
“不要啊老板……”
不理会王盟的哀嚎,我四处扫视了一圈儿,看来最大的损失就应该是被打碎的那一对儿晚清釉彩小瓷罐,有些肉疼。其他的……也没什么了吧?
正准备叫王盟拿个扫把来先把这些碎瓷片儿扫了,突然大脑中闪过一道电,浑身一个激灵,我想起一件事儿来。
他娘的,小爷的家传宝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