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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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半年来疗伤,也许我可以从失恋中走出来了。就算不能,我也要走出来,因为时间不能等我——大学毕业了,我必须工作。大四的下学期是那么适合失恋,没有课,我可以细细地咀嚼那种滋味,或者寻找答案。我经常从梦中惊醒,在彻骨的疼痛中问自己。天幸在毕业前夕,我得到了他一直隐藏的答案。他留校了。很奇怪,这种结果是可以隐藏的吗?或者他以为知道了这个,我会在毕业之前跟他大闹一场?我回到我出生的城市,经过多方的关系,在这座城市最好的一家报社做了一名记者。
报到的日子,天气特别的好,我破天荒地早早起床,因此得以坐公交车时早下了两站,步行到我的新单位。一边走,一边突然觉得一切都很可笑。一个学中文的男生,就那么喜欢留校吗?既然这样,我又何必放不下呢?我是兴高采烈地走进了报社大楼的大门,居然真的从此再没为这件事遗憾过。
在外地读大学几年,没有关心家乡的传媒业,居然这样蒸蒸日上了。比如说我所在的报社,在我离家求学之初,还只有日报和晚报。现在新添了种类繁多的,如晨报、商报、新闻报、体育报、滴里嘟噜报种种,报社也大言不惭地美名报业集团。这真是好现象呀。像我这种有一定的关系,又碍于情面,不肯进一步活动的新鲜大学毕业生,就暂时被安排在晨报锻炼。
已经做好了这样规模的集团,必定人才济济思想准备的我,一下子吓了了一跳。编辑部时穿糖葫芦的两间屋,设备还不错,每个桌子上都有电脑,但几乎所有的人都坐在一台电脑的前面。一个30左右岁,穿浅蓝色衬衫,大短裤,操轻微南方口音的男士,单腿蹬椅子,煞有介事地在演讲:“歹徒拦住了一辆出租车,想要劫车逃跑。这时民警魏如山和王小海距离歹徒还有大约一百五十米左右,情况十分危急,眼看罪犯就要逃脱了……”一个穿白连衣裙的女孩按着男士的描述在电脑上没命地敲,其他人边听边时不时地发出笑声。
我推门进了里间总编室,这个自称姓朱的女性,我猜测她跟我妈妈年龄差不多。